树影Dairon{一个真辛达}

本来只想写一个沙雕段子，结果一不小心码了4000多字。然而依旧不改本文的沙雕ooc属性。

梗来自 @今年的COLO是一只会计小精呢 ，就是前段时间我画的那个白袍金冠的曼督斯，拿了希腊神话里面的正义女神脑，然后百度了一下查到女神拿着“束棒”，我不知道束棒是什么东西，然后Colo就给我科普了一下那个其实就是古罗马时期的一种刑具，一捆各种粗细大小的笞杖，和一个斧头绑在一起，意思就是先把犯罪用笞杖打到半死然后再砍了。但是Colo说，也可以想成是一捆手指饼干，中间加一个用来切饼干的刀。她讲的这种手指饼干不是一般的手指饼干，是一种很硬很长的长得真的很像棍子的，但是很好吃的饼干（找不到她给我的图了只好随便凑合一下）。

今天的纳牟也很乐于吓唬小精。

论米尔寇到底给费费灌输了多少奇怪的东西。

精灵都很爱八卦说闲话。

论迈雅的吃货属性。

真的很私设很雷很ooc预警预警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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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艾诺站在审判之环中曼督斯的面前，被命令回答所有提出的问题[1]。

虽然费艾诺依旧昂着高傲的头颅，即使在维拉威严的面孔前也没有丝毫怯懦退缩的样子，他镇静自若地应对审问，问一句答一句，既不多说什么，也不拒绝任何问题。

然而要说费艾诺一点也没有感到紧张，那是不切实际的。

因为看到审判之环聚集这么多埃努和精灵，对费艾诺来说还是第一次： 十四位维拉正襟危坐，围成大半个圈，每个维拉后面还坐了至少十个迈雅，有的在奋笔疾书，有的只是“饶有兴致”地托着腮看着他；审判长纳牟大人坐在他们中间的主位上，与受审的精灵正面相对。

听众席那边坐着几百个精灵，来人实在太多了，很多精灵没有座位，只能席地而坐，或者靠柱子站着，毕竟维拉把“但凡涉及此事或有所了解的人”都召唤来了，精灵又是好管闲事的种族，总觉得自己也在相关人之列。

费艾诺就站在精灵们和埃努们之间的那个圆形的空地中间高起一点的圆形台面上。“被审判者之席”，然而他从未想到，继埃尔达西迁之后最重大的一次审判，居然是审判自己的。他突然感觉这个东西有点像诺丹妮尔雕塑时用到的那个会转的圆形桌面，自己就是困在上面的一只小仓鼠或是什么东西，虽然他一直都很喜欢被万众瞩目的感觉，但此时，他的无助感和羞愧感要远远大于兴奋感。

曼督斯大人今天看起来与往常有点不同。

虽然费艾诺平时很少见到他，但在埃尔达的印象中，这位亡灵之主一向如死亡一般神秘，总是黑袍黑斗篷加黑眼罩，来去匆匆仿佛一团乌云。然而今天他一改惯常的风格，披上了一件精致的白袍。那身宽大的白袍恰到好处地把他从脖子到脚都完好地遮了起来，但一点也不臃肿。他头上戴着白色的头巾，连一缕黑发都没有露出来。头巾外面戴着一顶金色的头冠，在白色织物的掩映下显得十分光彩夺目。他这一身打扮仿佛在向众人们传递一个信息：今天纳牟·费安图瑞 是审判者之首，是至圣洁至正义之化身。

而且，今天纳牟大人居然没有戴眼罩。

费艾诺记起孩提时代总是听到调皮的小伙伴们说亡灵殿的主人是个瞎子，今天他算是亲眼证实了，曼督斯大人不仅不瞎，还有一双明亮而凌厉的眼睛，一双仿佛能够洞穿人灵魂，让你从身到心都无处躲藏的，凶狠中又编织着几份温柔的，深灰色的眼睛。那双眼睛完美地镶嵌在他深邃的眼眶里，让费艾诺忍不住抬头去看，又忍不住避开他的目光。

费艾诺一边回答问题，一边观察审判长桌上的东西。

说实话他不太理解为什么纳牟大人出个庭要带那么多东西来。维拉左膝上放着一杆秤，右边一把剑立在座椅旁边。桌上有几本厚厚的书籍，书旁边放着一支短杖，还有一个骷髅。那是精灵的骷髅吗？不会吧。虽然米尔寇没在费艾诺耳边少给他叨叨过“那些维拉们”怎么怎么乐于奴役精灵，以玩弄蹂躏精灵为乐，但费艾诺从不相信那些鬼话，毕竟埃尔达之中还没有谁死于非命，而且米尔寇自己不也是个维拉么。所以这个骷髅是用什么做的呢？他想起来埃努们连身体都是自己为自己塑造的，那么捏造一个身体部件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所以那个骷髅难道是曼督斯大人自己的头颅骨骼的复刻吗？或者说他造了两个头骨，一个放自己脑袋里一个放自己桌上？费艾诺渐渐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带跑了。

“费艾诺？”

听到自己的名字，费艾诺猛然从走神中醒过来。

“你这个精灵呀！快回答大君王的问题！”托卡斯捶了捶桌子，曼威向他摆摆手提醒他冷静下来。

“抱歉，我…”费艾诺抬起头望向曼督斯旁边坐着的曼威大人。[我没有听到您刚才的问话]，他想，但他羞于开口，毕竟承认自己犯了什么错并不是他的强项。

不过曼威并不需要精灵开口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我刚刚是问你，为什么米尔寇有那么多接近你的机会？他为什么把你的行踪掌握得那么清楚？”

审问依旧进行着，费艾诺镇静自若地回答着所有提出的问题。

他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落到了曼督斯大人身上。

他注意到审判长在胸前抱着一捆东西，一捆… 他说不上那到底是什么的东西… 那是一捆看起来很像棍棒的东西…中间还插着一把闪闪亮的，不知道是刀还是斧头的金属器物，这一束还被镶着金丝的白色缎带捆了几圈，打成一个结。看起来像砍下的一条条树枝做成的木棒，被剪掉了多余的枝条，但材质看起来又不太像…又有点像一条条漂白的皮革，在太阳底下晒得焦干硬挺…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纳牟大人为什么要捧着一捆… 呃… 棍棒？费艾诺试图弄清眼前这位维拉的意图。他一边思索着，一边听到脑海中响起一些只言片语：

[传说中“黑暗的Mando”会杖责犯罪的精灵… ] 

有一些爱讲闲话的精灵这样说过，他们的声音响起在费艾诺的脑海，他心里咯噔一下。

[岂止是精灵呢？他手下的迈雅不也一样遭罪么？]

又有一个声音说。可是等等，这种事情，没有亲眼见到，还是不要轻信吧。

[难说他们埃努到底是怎么想的呀，好像每天都是例行公事一般，总会有一两个文书出错的迈雅会被叫到办公室里去，然后噼里啪啦一顿还报数呢…] 

[可是外面还总是偷偷围着一圈隐身的迈雅在乐不可支地偷听呐！] 

谁说的？费艾诺仔细聆听着自己零散的记忆。

[这是那个谁告诉我的… ]

[那个谁？]

可是脑海中讲闲话精灵的声音逐渐模糊了。费艾诺的注意力回到现实中，曼威正在发表一段冗长的讲话。

纳牟突然轻轻把那奇怪的一束“棍棒”靠在桌上，慢条斯理地拆起缎带来。他虽不是工匠，但手指纤长灵巧，仿佛在摆弄什么精致的艺术品一般。接下绳结，然后把那一束棒一条一条整齐地摆在桌上，铺成一排。费艾诺看清楚了，足足有二十多根，长短差不多，但粗细形状却有些微妙的差异，有一些细如笔杆，有一些足足有两指粗，有些扁平像尺子，有些滚圆如棍子，有一些光滑平坦，有一些则稍稍有些弯曲粗糙……

审判长身后的迈雅们交头接耳了起来，费艾诺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他们一边窃窃私语一些主神语词句一边偷偷瞟着精灵，还一脸似乎不怀好意地笑着。要猜的话，他们大概在说一些“哇，果然”，“真的”，“正如我所料”这样的话。曼督斯悠悠地转过头去看了他们一眼，迈雅们立刻坐好不出声了，维拉转回头来，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

[所以… 所以难道传言是真的… ] 费艾诺不由自主地捏了捏衣角，深吸一口气。

[精灵啊！你可以不听我讲话，但不能不假思索就拒绝相信我的言辞！] 他脑海中想起另一个声音。这一回他很清楚地辨别出了那个声音。

记忆中，他正一言不发地冷冷看着另一位维拉，米尔寇，他容颜俊美，微卷的黑发在结实宽阔的肩背上铺散，他眼神仿佛如坚冰与烈焰的交融，即使在奥力的工坊中，费艾诺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造物，但在那一份美丽背后，总有什么东西让费艾诺隐隐不安。

[我或许曾经妄自尊大，肆言权力，但…] 黑发的维拉撩开了衣角，露出了自己的背。

[这就是我曾受到的残酷待遇的痕迹，我将它们明明地展现在你们眼前… 我从未对埃尔达使用过酷刑，但他们却将暴力加诸于我…] 他身上密布着浅浅的伤痕，仿佛炽铁的烙印，又仿佛利器的划痕。

米尔寇曾经跟他说过自己在曼督斯殿堂被监禁的三百年受到的痛苦与折磨。但无论他说什么，费艾诺从来没有好好回答过他，这个高傲的精灵不是一言不发地站着不说话，就是很不耐烦地叫他滚蛋。但久而久之，有一些话还是落到了他心里面，就像角落里的尘埃，看不见，也扫不掉。

[他有绑着一束笞棒的刑具，棒子有粗细之分…] 那就是了，眼前他桌上的这一排，不就是米尔寇口中说过的那一束笞棒么？

[若罪不致死，则根据罪行轻重，选择粗细不同的笞棒，击打犯罪…] 那个堕落的维拉说过他也是他们中的一位，他说他很懂这个法律体系。

费艾诺又拽紧了衣角。他努力回想着一些让他轻松愉快的事物，忽然，他仿佛闻到了一股烘焙的香味。父亲芬威在闲暇时总是会给他烘烤一些可口的甜品，比如蛋糕，比如金灿灿香脆酥软的饼干…虽说精灵女子们承担了很多准备一日三餐的工作，但诺多一族中制作食物绝对不是女性的专职，心灵手巧的诺多男人们各个都很乐于在烹饪和烘焙中施展才华，消磨漫长而闲暇的时光。他想着父亲曾经和他一起制作的一排又一排形状可爱的饼干，觉得香味更加浓烈了，好像不是自己想出来的，而是从审判之环里飘出来的。

问话终于结束了，精灵松了口气。

“汝肆言奴役，倘若此为奴役，汝将无法逃脱。因……” 曼督斯看着他，眼神严厉，他感觉维拉身上的寒气使得自己内心的火苗瑟瑟发抖。

“无论汝在阿门洲与否，汝之所为皆为非法……”审判长大人一边数落他，一边逐一翻动桌上的棍棒，然后挑了一根不粗也不细的，在自己手掌上掂了掂。

“汝须离开汝出言威吓之地提力安城十二年。在此期间，汝应反省，谨记汝之身份地位……”

费艾诺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现在只觉得脑海里一片混乱，脑子里一阵“嗡”的响声缠绕着。然而那股香味依旧还在，给他一点慰藉，仿佛真的是从审判之环某个地方飘来到，仿佛就在眼前，然而这怎么可能呢？

“过来，上前来。”纳牟大人直视他的眼睛。

[请给予我饶恕]，他听到自己的心说，然而这样的话他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绝对不会。他没说什么，维拉的强大意志力仿佛一块巨型吸铁石，牵引着他不由自主地听从了他的召唤，向他走去。

“伸出手来。”维拉命令道。

他慢慢伸出了右手，掌心朝上，大脑一片空白。他垂下眼看着地，但他的余光看见曼督斯大人站了起来，举起了那根杖…… 他闭上眼睛，本能地躲闪一般把头偏向一侧，等待那一刺痛的瞬间到来。

一个东西放在了他手心，轻轻地。

他睁开眼，那根“棍棒”正稳稳地呆在他掌心，不轻不重，一股浓浓的饼干香味扑面而来，和芬威做的很相似，但又有些不同。原来刚刚的香味是……

“拿去吧，My Little Friend，喜欢的话欢迎来找我要，我家在暗影之海旁边，远是远了点。”维拉对他说，声音跟刚才相比透出了几分柔和，但他没有笑。

散会了。维拉起身离席，迈雅们收拾桌上的东西，精灵们熙熙攘攘离开了场地。

“我哥哥做手指饼干超好吃噢！”伊尔牟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出来，费艾诺没想到他居然比曼督斯要高一点点，他一只手箍在哥哥肩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你给我闭嘴。”纳牟挣脱开他的手，把他推开。

旁边一个扎着低马尾的黑袍迈雅一脸期待地戳了戳纳牟的肩膀，纳牟给了他一个手势，似乎是“允许”的意思，迈雅看起来非常开心。瞬间十几个迈雅一哄而上在审判长桌子旁边围成一团，拿起刚刚捆在“束棒”中间的刀，噼里啪啦把那些形态各异的长条形饼干切开了，分而食之。

人群渐渐全部离去了。费艾诺拿着手里的棍子形饼干站在原地，还没缓过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1]《精灵宝钻》第七章·精灵宝钻与诺多族的动乱 （世纪文景出版社）